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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意义在于活着

沈奶奶回房后,段文潇洒地往椅背上一靠,问:“老沈这是怎么了?”

“遇见了个人。”林池说,“那人好像跟她有点瓜葛?”

段文一下想起来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女人,擦肩而过时,她看见她的眼眶里似乎含着泪,表情却带着若隐若现的欣喜。

“我知道了。”段文站起身。

几人一脸问号,这么快,你怎么就知道了?

她看着几人疑问的神情,挥挥手进屋,“跟你们这群人说不通。”

林池手撑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回想起董老板看苏暮寒的眼神,和在院里的样子,搭上她的年纪,还有沈奶奶带着愧疚的模样。

他转头小声问苏暮寒:“嗯…就是,你妈妈是不是也四十多了?”

苏暮寒垂着眸子,点点头,“我知道了。”

陈横炸了,“你怎么又知道的。”他用手推了推闵钊,“快说话。”

闵钊拨着手里的虾,“知道就知道了呗,他们不知道,难道应该我们知道?”

“谁让你说这个了?”陈横又把目光转向郑歌。

郑歌一脸惶恐,我应该知道吗?她求助的目光投向林池,“那个什么,刚刚白头发的姐姐好酷,可以给我个微信吗?”

“好。”林池笑道,“你先回去吧,我推给你。”

“好嘞,那我先走了,拜拜。”

“嗯,拜拜。”

陈横觉得被世界抛弃了,但其实并没有,因为还有碗筷等着收拾。

他丢了根烟在嘴里,愤恨地用牙齿咬爆烟嘴处的爆珠,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对面的林池和苏暮寒,“碗归你们俩了。”

林池苦笑不得,“好好好,做饭的人不洗碗,我知道。”

身旁的苏暮寒心不在焉,他不说,但林池知道。只是,只能默默地关注着他的情绪,毕竟人多他也不好意思开口。

夜里,林池摸到厨房,拿走了段文“珍藏”的俩罐啤酒,敲响了苏暮寒的房门。

“出来看星星?”

俩人跑到楼顶席地而坐,林池递给苏暮寒一罐啤酒,对上他疑问的眼神,林池挠挠头,“我看别人都是这样的。”

所以,我想学着别人安慰朋友的样子,安慰你。

毕竟林池真的不算会安慰人。

苏暮寒微微仰头,喝了一口,“好像没星星。”

林池有样学样,只是这酒依旧难喝,只抿了一口,胃里直翻酸水,他抬头看着天上,“我初一的时候没手机,夏天的夜晚,特别喜欢在我外婆家的院子里,铺几张纸壳,躺在地上看星星,不,那都算星河了。”

苏暮寒低头望向林池,楼梯口的光照进他的眼睛里,亮亮的。

苏暮寒觉得,像一颗星星。

“我是不是挺懦弱的?”他说。

林池低头看向苏暮寒,“没有。”

“可我不敢面对我母亲,她的一切,我都不敢面对。比方说今天吧,本来应该我去安慰奶奶的,但我做不到,我迈不开那步脚。”

我害怕听到听到,你妈是你害死的这种话,尽管奶奶并没有说过。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出车祸离世了。”林池说,“对他们我完全没有记忆,以前也有亲戚这么说过我,可是,我觉得他们都是在放屁,我家的事关他们屁事,除非我爸妈来我梦里,指着我骂都是你害的我们,那我无话可说,希望这种想法对你也有用吧。”

苏暮寒诡异地沉默下来,林池看向他,他才有些难为情地开口,“我还真梦到过一次。”

……这。

“没关系,梦不到三次的都不做数。”林池安慰道。

苏暮寒闷声笑着,“好。”他觉得鼻头酸酸的,将那罐所剩不多的啤酒喝完,站起身来,向林池伸出手。

“走吧,既然不喜欢就别喝了。”

林池把他的手抓住,借力站起,“你明天是不是还要上课?”

“对啊。”

“那快走快走,这下完蛋了。”

“没关系,我起得来。”

夜风轻拂过山茶花的枝叶,晦暗的天空闪出一颗微弱光芒,在这片光污染严重的大地上,它为这次出现做出十足的努力,可惜晚了一步,少了俩个“慕名而来”的少年。

不过,它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人看见。

隔天中午,林池在厨房里做饭,沈奶奶走进来,问:“小池,昨天那个阿姨你是在哪里认识的?”

“在菜市场附近的花鸟市场。”林池道,“要过去吗?吃完中午饭我陪你去吧,尝尝我们黔中菜的味道。”

沈奶奶思索片刻,“也行。”

她一个人去,也不知如何面对。

考虑到沈奶奶吃不了辣,林池只放了一点点辣椒,但沈奶奶还是被辣到了,林池手忙脚乱地倒水。

“唉,老了。”沈奶奶摆摆手,“刚认识小董的时候,她和晚清经常一块儿来陪我聊天。”

可惜后来物是人非,而这一切,都被她的儿子苏世昌毁了。

“我没有怪你。”董老板苦笑地看着眼前,与记忆中相差甚远的沈奶奶说,“好吧,以前怪过。怪你为什么教出这样的儿子,可是后来,遇见更多的人,才发现,有些人是教不好的,无论他的父母多么慈眉善目,为人和善,因为他从根里就是坏的。”

“那……”沈奶奶刚开口,就被董老板打断。

“但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了,从张晚清走后,苏世昌刚办完葬礼,就跑到别的城市,陪他的情人产检的时候起。对了,你还不知道,那个小孩瞒了你很久,他有一个,小他一岁的弟弟。”

沈奶奶听完这些,有些站不住脚,林池在一旁连忙搀扶着。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不是为她自己,是心疼张晚清,心疼苏暮寒。

“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你,这些话折磨了我十几年。”董老板叹口气,“可前段时间,听说你去了好几趟医院,我怕再不告诉你,就没机会了。你应该知道,也必须知道。”

林池心里有些喘不上气,抬手轻拂着沈奶奶的后背。

沈奶奶缓过气后说道:“对不起,有空来教教这孩子种花吧,你种的花一直很好看,谢谢了。”她转身离去。

林池冲董老板挥挥手,“谢谢。”

回去后,沈奶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林池没去打扰。

他在楼梯上坐着发呆,心里有些愧疚。

犯了错事的人无所谓,而那些受害者周围的人,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感到愧疚。

天色渐暗,太阳的余晖洒在地球的边际,巷子里开始吵闹起来,林池看向墙角的花,想着要快点种下了。

苏暮寒刚把电瓶车停好,林池快步走到他身边。

“你腿还没好全,走慢点。”苏暮寒看向林池,一脸疑问。

林池把中午的事三俩句告诉了苏暮寒,苏暮寒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没关系,我去看看。”

“好。”

为了减消心中的忐忑,林池便跑到厨房里做饭,他必须找点事转移注意力。

“哟哟哟,你居然会做饭啊。”陈横把手搭在林池的肩膀,“哎,你是不是长高了?”

“好像是有点。”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林池吓一跳,“你们怎么神出鬼没的?”

“是你想事情太入迷了吧。”陈横拍拍林池的肩膀。

“你是试图把我拍得比你矮吗?”林池说,“未免也太心机了吧。”

“放屁。”陈横勃然大怒,“明明是我比你高,有尺子吗,我们出去比一比。”

“比就比。”

俩人吵吵嚷嚷地出去,独留闵钊一人在厨房无语,拿起菜刀切剩下的菜。

最终陈横灰溜溜地回到厨房,因为他非要打赌谁矮谁做饭,而林池比他高一厘米险胜。

这么一闹,林池心里那点不安都被赶走了,他走到院里规划那些花该怎么种。

“汪汪汪。”点点从小门进来,冲他叫。

“怎么了点点。”他把点点抱起。

点点挣扎着要下来,往门口跑。

“它让你跟它走。”

听见苏暮寒的声音,林池心里不可抑制地高兴,“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刚。”苏暮寒说。

“汪汪汪。”点点打断他们的对话。

“好好好,来了。”林池说:“你要一起吗?”他问苏暮寒。

“走吧。”

一路上点点健步如飞,好在并不远,俩人才没跟丢。

这是他们之前散步的小路,点点站在一处草堆旁狂叫,黑在草堆里给一只纯白受伤的猫舔着毛,林池伸手去拿,黑像是被踩着尾巴似的,瞬间炸毛哈气。

像是警告。

林池收回手,有些无措地看着苏暮寒,“这咋办?”

“我试试看。”在黑的眼里,苏暮寒比林池更为熟悉,所以它并没有理会。

手指触碰到白猫的身体,苏暮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有一丝温度,他冲林池摇摇头。

于是,俩人就这么坐在路边。

半个小时后黑起身,苏暮寒将白猫抱起。

已经有些僵硬了。

猩红的血从脖颈处流出,染红它的身体。

林池和苏暮寒把它抱回院子里,埋在香樟树下。(香樟树周围留有一圈土地,剩下的都是水泥地。)

黑在一旁默默看着,刚埋好它就趴在上面,点点也恹恹趴在一旁。

“走吧。”苏暮寒说。

生命的逝世总是让人的情绪低迷,可这是一件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那么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我会在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林池想。

夜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床画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香樟树下的小土包,和土包边的小猫小狗。

于是他画了下来,还在土包上,加了一只白色透明的猫。

不出意外,他又通宵了。

画完后,他按照惯例发在社交平台,和各种约稿平台上。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池每天就是画画,种花,哦,对了,他还把苏暮寒的白山茶,也搬到了院子里一块种。

因为他的坚持不懈,且技术不错,找他约稿的人渐渐多起来。

一个月一晃而过,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院里的蔷薇花和山茶枝叶悄悄舒展开来,黑胖了不少,每天晚上都要在土坡上趴着,林池的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不过,最近苏暮寒发现了一个怪事,他的银行卡每个月会莫名其妙多出八百块钱。他本以为是苏世昌多转的,可那人没必要分俩次转。

于是他怀疑到了林池头上,再仔细一想,林池没有见过他的银行卡,百思不解下还是决定问问,“你往我银行卡里转钱了?”

“没有。”林池面色淡然地默默鼻头。

苏暮寒看着他的眼睛,迟疑地点点头,“好吧。”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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