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现在想起来还不算太晚。”
“你想让我做什么?”燕飞觞红唇轻勾,看着他清绝的脸,出声道。
云溪暮的手在她下颌轻轻摩挲,闻言唇角扬起弧度,“这不该你自己想要做什么吗?”
燕飞觞闻言眯了眯眼,沉默片刻后抬手托住他的脸,双唇凑近他的,声音蛊惑,“这个是你想要的吗?”
话音刚落,红唇覆上他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他脖颈,两人气息纠缠在一起。
燕飞觞准备退开时,后脑勺却被他抵住,原本浅尝辄止的吻变得炽热强势,唇齿被他撬开,满是侵略感的气息铺天盖地般席卷了她,缺氧让她的思绪乱成一团。
燕飞觞本能般想将他推开,却是徒劳,他强硬地桎梏这她的身体,不容她半点逃避。
终于在快喘不过来气的时候,燕飞觞被他松开,方才消失无踪的理智逐渐回笼。
燕飞觞气息微喘地瘫软在他身上,双唇因方才的吻变得越发嫣红,此时她也没心思去想问他的那件事。
云溪暮在她唇角落下细碎的轻吻,将她眼角的泪光轻轻拭去,清冽的嗓音有些沙哑,轻笑说道,“就这样吗?”
“......什么?”燕飞觞此时反应略微迟钝,一时没想起来他说的什么。
他摩挲着她殷红的唇瓣,眼底藏着几分占有欲,含笑低声问道,“你要做的就这样吗?”
燕飞觞闻言恍然,唇角勾起,看着他潋滟的双眸,悠悠开口,“阿煦,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要适可而止,你总是不记得。”
说完她抬手托着他的脸,凑近,两人呼吸交缠,红唇轻启,“没错,就这样。所以,你要不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两人离得极近,唇上的触感若即若离,云溪暮眼底泛起涟漪,弯唇一笑,“适可而止吗?好,我告诉你。”
燕飞觞闻言眼底划过笑意,在他微凉的唇角落下轻吻,随后拉开两人的距离,语气含笑,“那么,告诉我吧,这个人是谁?”
“中书舍人刘牧。”
燕飞觞挑眉,这人居然还是在中书省任职,她对这个名字还算有印象,“为何是他?”
“因为他跟汤易之有点恩怨,汤易之这几天正准备让他从中书舍人的位置上下来,打发到京外州府做个司马,而且汤易之的调任令已经拟好,只要交到门下那边就能执行。”
燕飞觞恍然,她大概知道怎么做了,但是还有一点,“跟汤易之有恩怨的应该不止他一个,为何最后决定选他?”
云溪暮眉眼含笑,低声答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跟程江关系不错。他很快就会知道调任令的事,到时候大概率会去跟程江谈起此事;不去也没关系,可以让程江主动去找他。程江是个聪明人,会知道到时该怎么做的。”
燕飞觞听完,暗道这刘牧确实是个最合适的人选,人已经找到了,她的心情不由自主轻快起来。
“他确实很适合做这个上表的人,此事之后我会让他继续留在京城的。”燕飞觞说完抬眸看向他,轻声问道,“做这些用了多长时间?”
“你这是在心疼我?”云溪暮勾唇轻笑,挪揄道。
燕飞觞闻言一愣,随后干脆地回答,“没有,只是问一下。”
“没多长时间,我本来就注意着朝上的动向。”他眉眼一弯,嘴角勾出清浅笑意,嗓音清润,“而且,关于你的事,我总会提前准备一二。”
燕飞觞的心弦像是被人轻轻拨动,她别开视线不去看他的脸,目光扫到窗外时发现雨已经停了。
“雨停了,我去书房了。”她语速很快,也不等他反应,说完就准备从他怀中离开,不想身体却被他箍住。
“明知要下雨还过来,现在才不过待了一会就急着走?”
燕飞觞此时有个现成的理由,她解释道,“我去写封信告知程江有关刘牧的事。”
“别去了可好?明天再说也不迟,反正此事一天两天也解决不了。”
他抓住燕飞觞想推开他的手,声音很轻,语气是商量的语气,揽着燕飞觞身体的手却是半点不松懈。
他的声音像羽毛轻扫过心弦,在心底被放大。
燕飞觞侧头埋在他肩上,不去看他,含糊不清道,“……是你不让我去的,不是我想待在这。”
云溪暮眼底笑意加深,注视着她的目光满是温柔,语气缱绻,“对,是我让你留下的,所以,即便有事耽搁,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解决。”
“……花言巧语。”燕飞觞唇角轻扬,含笑说道。
“能做到的事怎么算花言巧语?”他轻笑着在她耳侧呢喃。
燕飞觞觉得再这样说下去怕是要出事,从他肩上离开,因动作有些慌乱,两人双唇一触即离。
燕飞觞不禁暗道,真是越慌越乱。
“去外面吧,这里有些闷了。”她躲过他的视线,声音温软。
云溪暮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两人目光相撞,他眼神有几分戏虐,压低声音,“所以,你脸上的红晕是因为这里闷?”
“你就不能装傻一次?”
燕飞觞此时觉得人傻点也不错,她说完抬手托起他的下颌,向他吻去。
“闭眼。”
……
一吻结束,燕飞觞手攥着他的衣袍,气息微喘地说道,“……一点都不肯退让。当初我们才认识多久,我不过是跟乔南箫说了几句话,你就将心思摆到明面上,让我离他远点。”
燕飞觞抬眸看着他,眼波如秋水流转,轻笑道、“心思多藏几天都等不得吗?”
“等不了,站在你身边的人只能是我。”他眸光潋滟,语气很轻,口中的话语却很强硬,说罢又笑着问道,“何况你那天说的话,不也是想让我说出来吗?”
“若你没存其他心思,我的话也没别的意思。”燕飞觞眉头轻挑,似笑非笑地开口,“有你在,我身边哪还有别人。”
云溪暮闻言眉眼一弯,脸上笑意清浅,“除了我,还有人能满足你的野心吗?”
说完他附在她耳侧,语气暧昧,“还有你哭着求我的时候。”
燕飞觞眸光微颤,脸颊染上绯色,忍不住低声辩驳,“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云溪暮闻言轻笑出声,吻了吻她脸颊,语气懒散纵容,“好好,都是我的错。”
他一路往下吻去,脖颈像是成了他的所有物,停在一处光洁的肌肤上。
燕飞觞不得不微仰着头,脖颈处一处传来轻微的疼痛,这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被他人掌控着,身体条件反射般轻颤。
眉头不自觉皱起,燕飞觞推了推他的肩膀,声线不稳地说道,“……云煦之……”
“在。”他眉梢带笑,嗓音清冽。
“……出去走走吧。”
燕飞觞从他怀中起来,起身拉起他的手,两人的身影并肩走出楼阁。
……
次日中书省
燕飞觞看着面前的程江,出声问道,“你跟中书舍人刘牧关系如何?”
程江一时愣怔,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事,斟酌片刻开口,“关系尚可的友人,大人缘何提起他?”
“我听说他似乎跟太傅汤易之有点龃龉,这几日要被调离京城,此事可是空穴来风?”燕飞觞神色淡然,语气闲适。
“确实是有此事,据他所说,调任令怕是明日就能递到门下。”
昨日程江遇见刘牧,还听他谈起此事,看他脸上神色似是对汤易之颇为不满。
燕飞觞神情毫无变化,接着开口,“若我说,那份调任令,门下那边的人不会让它审议通过呢?”
程江不过须臾就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出声问道,“那大人您如此做的原因是什么?”
燕飞觞勾出一抹笑,漫不经心地说道,“陛下近日在为贵妃娘娘的事发愁你想必也知道,朝中百官都在反对此事,竟无一人肯站出来上奏疏,也因此,陛下与太傅汤易之才一直僵持到现在,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总得给他们个台阶下,你可明白?”
原来是让刘牧当这上表之人吗?两方对峙到现在,重要的已经不是废后了,事情的本质已经上升到皇权与相权的博弈,武昭帝早已对世家不满,趁这次刚好将世家的势力虚弱一二。
若是刘牧能率先提议立谢贵妃为后,哪怕燕飞觞不出手,武昭帝也会让他留在京城。
程江理清事情的始末,片刻后答道,“下官明白。”
燕飞觞不担心他的能力,在这官场沉浮的人,没哪个是真糊涂的,程江是个聪明人,想来那刘牧也不是个转不过来弯的。
“没别的事了,去办吧。”
……
这份奏疏没让燕飞觞等太久,她早上才跟程江提了这事,下午刘牧就挥笔写好奏表,叩阁上表。
这刘牧虽说在朝堂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写得文章倒是不错。
那份奏表可以说是倾尽刘牧毕生才智与文学功底的奏表,词藻华丽,观点鲜明:废黜杨皇后,册立谢贵妃为民心所向、大势所趋,坚决拥护皇帝陛下的英明决策!
武昭帝实在太高兴了,他看完刘牧的这份奏表,当即传令召见这奏表的作者,当面倾听了刘牧对此事的看法和建议后,他还连下两道命令。
首先是打赏了刘牧珍珠一斗;接着便是慰留,令刘牧留任原职。
燕飞觞听到这个消息后并不意外,既然上表的事已经解决了,那接下来就是削弱汤易之一方人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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