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撤下他的面罩,像是明白他的痛处般嘲讽的笑颜下带着得逞的快意 。
但令人失望的是,伊加那双眸子就像是安静的潭水一般,好似早已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产生波澜。
他的两边嘴角被划开了两道很丑的伤疤,因为没有被很好的处理过以至于一部分下巴的伤口还有坑坑洼洼的模样,她骑在伊加身上扯下他的遮羞布,他却不恼不怒反而是无比平静的撇向轿子里的人,像是笃定了什么事情提醒道:“轿子下面有毒蛇,我可以让任何一个手下将轿子地下的机关打开,让他们在恐惧下被活活毒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给我。”这赤裸裸的威胁并没有让阿雅动摇,脚上的力气又紧了几分嘲讽道:“你觉得我出门前不会去检查轿子吗?”
“·····”
“伊加团长,这种手段骗一次就够了。”
“你不信没关系,反正我又不是一个人来的。”伊加环顾了四周一圈的手下,而那些跟随娜丽丝的仆人早已被捕,如今除了被牵制的阿雅,她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力。
“最主要的是,我不信你敢杀我。”伊加无比自信的挑衅着阿雅心中压抑的怒火,而他越是这样云淡风轻的笃定阿雅脚上的力气就越是用力,伊加被呛得咳嗽了起来,呼吸也变得粗犷。
强有力的手试图想将那纤细的脚踝扯下,可他却没有这样做,只是轻轻抓住。被血充的通红的脸笑得比她还得意,像一个不怕死的疯子以最挑衅的眼神去诱导她杀死自己。
“咳咳··!下手这么轻··看来这些年,你也没什么长进··咳咳!就这点手段怎么给你们的小伙伴报仇?”
愤怒牵起多年的仇恨,紧了一分又一分,她以完全失控在了他的挑衅当中,阿雅一言不发却将那股恨意肆意的发泄在眼底,可无论如何用力折磨伊加,却始终得不到痛快!
心中始终有一个声音挥之不去。
杀了他!杀了他给阿耶狄莎报仇!!
阿耶狄莎的孩子!阿耶狄莎的三个孩子全是死于这个疯子手里!!
在勒紧一分!再让他痛苦一分!!让他不得好死!!
“阿雅!住手!”
轿子里的提提突然冒出来大喊制止住了阿雅,她才回过神送了几分让他能好好呼吸一会。
也就在阿雅愣神之际,伊加抓起阿雅的腿就将她狠狠的甩到地上,惯性的作用导致阿雅被甩出好远在沙漠上拉出一条很长的浅凹槽线。
提提心一惊,整个人都跟着抖了一下。
“伊加团长,娜丽丝好歹也是要嫁进王宫的妃子,你这样大动干戈,不太好吧。”提提强装镇定道,此刻躲在里面的娜丽丝已经害怕的脑袋嗡嗡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抓你们,只要这个。”伊加一只手戴上口罩一只手举起刚刚从阿雅身上摸走的信件,一副看废物的模样撇了阿雅一眼。
“混蛋!还给我!”阿雅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却被伊加的手下从背后一棍子打在浅薄的背上,将她打在地上难以爬起,提提看的深吸了一口气,欲要下车之时·····
“阿提赛罗,提醒你一句,别做多余的事情,不然这次的下场就不只是当面杀了你全家族这么简单了!”
车内的娜丽丝 害怕的捏着耳朵却在无意间看见了提提的手···
他的拳头在颤抖···
她好奇的抬头看向阿提赛罗。
而他眼中在隐忍着恨意。
等伊加撤退后,提提立马跳窗将阿雅扶起立马拿出药草:“我给你擦点药。”
她制止住提提的动作道:“我没事。”阿雅疼的话都说不清,立马转头揪着提提的衣服艰难的吐出那一句:“先赶路!”
“没事?你后背上都紫成一道了!”提提抓着阿雅就要给她上药,阿雅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拽着提提的手腕不让他动:“没时间了!!”
两人对视,提提还想劝劝但阿雅那坚持的眼神像是一百头牛都拉不回一样,他只得无奈的招呼人继续赶路。
“阿雅,你进来跟我一起坐吧。”
娜丽丝掀开帘子愁着眉道,阿雅本想拒绝,但想到自己这样可能会耽误进程,便钻了进去····
轿子内娜丽丝看阿雅的伤口便关心道:“真的不擦点药吗?”
阿雅冷漠的回答道:“小伤。”
“为什么这么拼命呢?娜娜不是说了吗,他们要是想抢直接给他们就好了。”娜丽丝不解的嘟囔着。
阿雅靠在车内想了个比方
“我白给你一碗汤,你敢喝吗?”
“为什么不敢?!”
“那国王给你一碗汤你敢喝吗?”
“额····不太敢。”娜丽丝面露难色挠着脸。
“那如果那碗汤是他要喝的,被你抢过来的,你敢喝吗?”
“抢国王的汤啊!”娜丽丝惊呼不敢,连忙摆手摇头:“那我肯定不敢啊!那是要掉头的!”
“·····”
阿雅突然意识到娜丽丝的智商好像还达不到能意识到这个比方的意思,有些无奈的扶额,敲了敲窗:“提提你来解释一下。”
轿子外的提提丢进一个药膏解释道:“太轻而易举被得到的东西,国王不会相信的,但这种被抢走的他当然会更加相信。”
娜丽丝闻言呆呆的点点头,对上阿雅那双眼睛时撇嘴道“这样解释我就明白啦!阿雅干嘛说的那么复杂。”
“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话没说完,娜丽丝立刻哇哇的唱起了歌,像是在故意掩饰什么:“啦啦~啦啦~丽丝小姐最美丽~~丽丝小姐最聪明~最聪明~丽丝小姐可爱又温柔~人人都爱~~~”
“·····”阿雅无语。
提提被逗笑。
轿子外的仆从似乎很熟悉这种旋律,都跟着哼唱了起来,阿雅更加无语了。
沙漠的温暖需要很多人拥在一起相互取暖,夜晚才不会寒冷····
而得到了信件的国王,却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说服娜丽丝的父母一起加入神教?”国王撵着一纸书信悠悠摇晃在吊床上,而一旁的贵族道:“沙贤陛下!如今阿别桑家族已是强弩之末!就应该趁热打铁将他们吞并!若是加入神教咱们以后下手的机会可就没了!”
“强弩之末?”国王突然被逗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那你们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那人犹豫的向另一个人使眼色,那人却推脱着不敢说,两人你一眼我眼的看的国王心里不舒坦,直接抽出伊加腰间的刀架在其中一人的肩上平静的威胁道:“在不说,就永远别开口。”
两人金晃晃的首饰随着慌乱的跪下变得十分刺耳,双手合十跪在他的脚下胆战心惊道:“我们认为,可以派几个人过去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掌握他们的动机!找到他们帮助奴隶上报陈情书的事实,就能将他们置于死地!”
“嗯~”国王满意的收回来刀,放回伊加的刀鞘,拍了拍伊加的刀柄对他们二人道:“我听说····我拨款下去的钱财一直没发下去,二位知道些什么内情吗?”
两人突然一激灵,手尽然在不知不觉的冒着冷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国王见此却并没有怀疑而是笑得十分畅快的道:“我知道各位一定不会让我失望,金钱流向的最终只能是我们。我所谓的拨款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让那些奴隶以为自己没有被这个国家抛弃而已,各位是我的心腹,不必如此拘谨。”
这个国家之所以还没有瓦解,是因为国王给了底层人民画饼式的自由表象,给了他们浮与表面的生命权,却不允许他们了解真相与国家的制度,国王将神教变成了自己的应声虫,洗脑奴隶与平民的精神,麻木他们的感情,成为只为贵族□□趾头的老鼠,剥夺了他们的人生还要对他们感恩戴德。
所谓的自由与拨款,最终任然会被贵族与神教吞没,明明如此恶心却还要恬不知耻的标榜自己多么的大公无私与神圣。
而看不下去的另一些贵族试图解救那些苦难的人们,却被扼杀在了摇篮。
“我对奴隶的生死没兴趣,金钱的流向我不会过问。”
左赛斯笑着又去整理其中一人的衣物,指尖划过那些华贵之物,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也像是在密谋着什么,他的一举一动宛如死神一般将人们的精神不敢松懈。
那些冒出的冷汗,另左赛斯在意,冰冷的指尖为所谓的心腹擦去汗水,试图安抚他们紧绷的神经安慰道:“不必害怕我,私吞金钱的勾当又不止你们两个。”
闻言两人都渐渐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躲过了一劫而就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却被伊加瞬间一刀劈成了两半。
另外一个人还被吓得没缓过神,被血溅的呆愣之际伊加又手起刀落利索的横刀而过,将人生生腰斩,两个人被活生生分成了四块,血液四处溅落,国王却十分享受这种被热血撒过皮肤的感觉。
擦拭溅在脸上的鲜血,愉悦的勾笑起嘴角对伊加道:“你下手再慢一点,我就要亲手掐死这两个废物了。”
“您距离他们太近了。”
国王笑着没有说话,悠哉哉的站起身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地方冷漠的看向死去的人,那笑容之下尽然带着几分藏匿的怒意: “拨款下去的钱本来是为了引出那些试图谋反的贵族,没想到尽然把这两个贪生怕死之徒引了出来 !”一旁的伊加冷漠的用帕子擦拭着身上的血和刀刃上的血,叫人简单的处理掉了地上的尸体,而国王却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思索了一会继续道:“打草惊蛇啊·····”
本想接着拨款救助奴隶,来试探一下哪些贵族会贪赃这一笔钱,哪些又会大公无私的救济借此让自己顺藤摸瓜得到一些信息,可偏偏这两人没有按照他的计划形式,竟然在领取拨款过后就以私吞了全部,另下级贵族没有任何动向!
“我觉得未必,这笔拨款虽然没有发到下级贵族手里,但只要这个消息在奴隶窝里传开,我不信没有人会不去问,到时候奴隶带头的人掀起民愤,便能轻而易举的杀了那些带头的人,而在这之间我们还可以从中挑拨某些贵族与奴隶的关系,让那些试图谋反的人彻底会贵族失望,而这个时候我们只需要让神教的人继续对他们进行新一轮的洗脑,将矛头指向阿别桑家族,那么即使他们想入神教也无法加入。”
左赛斯挑眉却转头平静的妄想伊加:“跟我想的一样,但在这之前我们或许需要监视某位新娘了。”
“计划的变动,也许会让某人伤心。”伊加回忆起那双与妹妹一样的金色瞳眸,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中炸开,若是舒拉没有死······也许娜芙提斯也不会成为他的敌人,可事与愿违,她不理解事情的真相那便让她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也是好的。
“·····”左赛斯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与伊加想到了同一个人,以她为推手推进着一步又一步的计划,折磨她的天真,摧毁她的希望,试图让她能够理解自己,可渐渐的父女二人早已背道而驰。
“那个废物想做救世主,那就让她当呗。”左赛斯无所谓道,橘红色的天渐渐染红了他的一片视野,“她想活在童话故事里,我偏偏要让她痛苦煎熬!他们想造反,那我就让他们生不如死!!”国王捏碎了手里的肉块,狠戾癫狂的笑着。
是的···
国王预想的一切都没有算错,每一步都是对的,他算计的人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女儿,怎么会不了解她的行事风格?
他转身丢下手里的肉块,脚下践踏过那些人的血,昏暗的影子将尸体笼罩,他随便一脚踢开,嫌恶的皱着眉对伊加道:“ 拿去喂给奴隶吃。”
伊加回答“是”随后又想起他们的家人便多嘴问了一句:“那他们的家眷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办,该杀的杀该买卖的买卖。”国王随口回答,而自己说的某一个词汇突然触发了他什么记忆,嘶了一声食指敲打着太阳穴思索的转头看向伊加问道:“那两个异邦人现在怎么样了?”
“活着。”
“好,很好,那么剩下的就看那位了···等会再让奥菲洛斯来一趟,我有事情问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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