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六个月之前 卞城
是然收拾好行囊,带够了人手,踏上了前往卞城的路途。
来到卞城
黄沙漫天,这座城,还是依旧艰苦,百姓的生活对比到四五年前,虽有见好,对比起黎安城,又显得极为不易,是然站在城门口,望着这座即将成为她新战场的城,心中五味杂陈。
是然:“真是,好久不见。”
是然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城内,城中的景象与记忆中的并无太大差别,只是更加明亮了一些,是然按照计划,先去了当地的商会,了解了一下卞城的商业情况。
商会的人对这位远道而来的商人颇为好奇,但也欣喜,他们向是然详细介绍了卞城的商业环境,以及可能的合作机会,是然一边听着,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在这里打开局面。
离开商会后,是然又去了几家可能合作的店铺,与他们洽谈合作事宜,过程都很顺利,卞城艰苦,只要有人愿意来做生意或是在此生活,这里的人都愿意合作。
在卞城的日子里,是然每天都忙碌得不可开交。
夜深人静时,是然时不时从头上摘下簪子轻轻地摩挲着。
是然打理好卞城的商业后,恰逢卞城的木灯会举行。
是然头上戴着那支簪子,穿着一身淡色衣衫去到木灯会,木灯会上,灯火阑珊,各式木花灯琳琅满目,人们或赏灯或猜灯谜,这样艰苦的地方,人们脸上的笑和期盼都让这里显得热闹非凡。
是然穿梭在人群中,感受着这份难得的热闹与温馨。
是然走到一处猜灯谜的摊位前,看着上面的灯谜,轻声念出了答案。
摊主憨厚的笑笑,“姑娘,你的才学太高了。”
摊主连忙将奖品递给她,是一盏精美的木花灯,是然接过木花灯,轻轻摇晃着,灯火在木罩的内跳跃,映照出她温柔的脸庞。
正在看木花灯时,一个身影从身前走过,熟悉的脸闯入了是然的视线,那人穿着轻便的束身衣和挽脚裤,他拿着从海上捡起别人不要的木花灯,欣喜的转身,和是然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片刻的沉默后,是然缓缓走向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是然红着眼眶,“请问,茅厕怎么走啊小哥?”
小哥明媚的笑了笑:“往东走十五米向左看,就到了。”
看着小哥的笑,是然恍惚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欲言又止的模样,三分像她,便让我慌了神。
“姑娘?”小哥的声音低沉仿佛能穿透岁月的尘埃。
“姑娘?姑娘?”
是然回过神,含着泪一笑,将手中的木花灯轻轻摇晃,“谢谢。”
小哥微微点头,并未多言,正欲离开时,是然抓住了小哥的手臂,抓住的那一刻,眼泪顺着脸滴落到地上。
小哥见此情景,乱得七手八脚的,“姑娘,你别哭啊,你找不着路我带你去啊。”
小哥解开手臂上缠绕的束带手忙脚乱的给是然擦眼泪,“你别哭啊,这么多人呢,人儿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你别哭了啊。”
是然:“我们在哪里见过吧。”
小哥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我们,见过吗?”
小哥看着已经开始有人对着他们窃窃私语了,眼前的姑娘又拉着自己不放,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自己和她在哪里见过,也没想出来自己哪里惹她不快了。
小哥无奈的带着是然快速离开了这里,去到一个人少的地儿,轻轻拍着是然的手,“可以放开我了吗?”
小哥:“别哭了好不好?”
小哥:“不然,我把我捡到的木花灯送给你啊。”
是然稳了稳情绪,放开了小哥的手臂,“对不起,我失态了。”
是然低下头,声音略带哽咽,“只是,你长得略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小哥闻言,神情变得柔和了些许,“是吗?那还真是一种缘分。”
小哥拉过是然坐在树下,“我很像你那位故人吗?可以告诉我,你们的故事吗?”
是然望着小哥的脸,“三分像吧......”三分像,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是然简单讲述了自己的过往。
语毕,小哥略带惋惜的说:“是然姑娘,和你阿姊容貌相似,是我的荣幸。”
是然:“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小哥:“赵一唯。”
是然:“赵小哥,你愿意随我去黎安城吗?”
赵一唯瞪大眼睛:“别啊,虽然我感叹你们情谊深厚,但是,我也才二十一,我前途大好呢,就算我像你阿姊,我也不会入赘的。”
是然笑了一声:“你在说什么?我没想让你入赘啊,我只是有一处私宅,你愿意的时候可以过去住上一段时日。”
赵一唯尴尬的笑笑,“啊哈哈,我就是这么以为的。”
-
世里风:“所以你也是时不时来这里一次?”
赵一唯:“对啊,借助着是然的帮衬,我在卞城有自己的店铺了。”
世里风:“那你们怎么知道她的阿姊长什么样?”
赵一唯指了指房间:“那正堂挂的一圈画像,你看看就知道了。”
赵一唯吃着手中的点心:“我的脸,三分像她阿姊。”
桑桑:“我的眼睛和看人的眼神最像她阿姊。”
叩芳辰:“我的轮廓像她阿姊。”
赵一唯:“而你,少说也是七分像。”
桑桑:“她见到你的时候,估计欢喜到哭得不成样子吧。”
在旁边许久不说话的一个男子也开口了,“我也是两三分像她阿姊,没想到,这世间还能遇见如此相像之人。”
世里风垂眸,轻轻呼了一口气,“那,她怎么走到一个地方就换一个名字?”
男子:“我出的主意。”
桑桑:“嗯,就是他出的主意。”
男子:“我也是一年前来到这里的,赵一唯来这里才不到几个月,是然姑娘就在周县把我救了。”
赵一唯:“我当时可震惊了,是然搜罗人的本事还真不小。”
男子:“后来人慢慢多了起来,一合计,才知道她只是大江南北的做生意,见过的人太多了,机缘巧合也就多了。”
-
两年前黎安城周县
是然带着赵一唯回到黎安城,还为了避免母亲看见,绕过最远的路去到私宅。
安顿好赵一唯后,过了不多时日,伯父伯母因城里学堂要事缠身,无法抽身,便让是然代替橘宁周清平下到了黎安城下的周县,准备前往周县的一所乡村学堂进行慰问。
是然准备了笔墨纸砚、书籍干粮等物,带着几名随行小厮,踏上了前往周县的路途。
马车缓缓驶出黎安城,沿途风景如画,田野里,麦苗青青,油菜花金黄灿烂,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波浪,是然掀开车帘,望着窗外的美景,这里像六岁时爬树摔倒的地方,这里的花开得甚好,像阿姊宅院内的......
经过几日的行程,马车终于抵达了周县的那所乡村学堂的山下,学堂建在一片幽静的山谷之中,四周都是绿树环绕,是然一下马车来不及歇息,便匆匆爬上山,将带来的物资分发给学生们。
慰问活动结束后,是然踏上了回周县的路,此时正值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在大地上,道路两旁的野花肆意绽放,是然慢悠悠地走着,小厮也都惬意的跟在后面。
路过一片广袤的田野时,是然隐隐约约听到草丛中传来一阵微弱的呼救声,是然停住脚步,仔细听了听,确实有人在呼救,是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拨开茂密的草丛,只见一个男子躺在地上,身上满是伤痕,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脸色苍白如纸,头发都被血液凝固在脸上,此时正在呻吟着呼救。
是然和小厮赶紧冲过去,小厮扶起男子,立刻让小厮们将男子背下山抬上马车,迅速赶回周县,回到城中,她将男子安置在自己暂住的客栈内,请来了城里郎中为他诊治。
郎中仔细检查了男子的伤势后,摇了摇头,叹道:“这男子身上多处外伤,内伤稍许严重,好在送来及时,精心调养,方能康复。”
小厮们照料着他,是然便随郎中去抓药,不多会儿,仆从端着药跟在是然身后,进了房间内,仆从给男子喂药,是然走近后看了看,男子脸上的血迹和泥土都已清洗干净。
是然:“你们好生照料他。”
随后几天,精心照料下,男子的伤势逐渐好转。
男子苏醒后,知道是是然救了自己,对是然感激不已。
是然看了他一眼:“你是周县人,那你怎么会一身伤的躺在山野间,你还记得为什么会伤成这样吗?”
他哽咽着告诉是然,“我叫宋开阳,一直在村里勤勤恳恳,后来有一天,村里来了个外乡人,那个人叫午峰,欺男霸女恶贯满盈,他强行占了我家田地,我去报官后,还在我回家的途中偷袭我,把我伤成这样......”
是然:“我带你去报官。”
宋开阳:“不,我不敢去......”
是然:“这地方官不是父母官了?”
宋开阳:“我已报过官了,官府什么也不管。”
是然:“周县,没有王法了?”
是然:“你好生歇息。”
是然带着随从到了周县府衙,向县令详细地诉说了事情的经过,是然又拿出自己搜集的证据,证实午峰强抢土地拒不归还将人殴打之事,若周县官府不作为,那自己便去黎安城一级一级上报。
周县官府派出人和是然去客栈带着宋开阳去到午峰的家,午峰不在家中。
宋开阳:“他肯定在我家地里。”
随即,宋开阳带着人去到自家地里,果不其然,午峰确实在地里。
是然看着午峰忙碌的背影,官府的人顺着宋开阳指的方向,将午峰抓了上来。
午峰看着众人和宋开阳,气不打一处来:“就是我打的他,我只恨没给他打死,还闹到官府那儿去了?真有脸。”
是然看着午峰,眼眼睛泛红,眼神闪过几分惆怅,顶着一张相似的脸,却做着这等恶事。
府衙的人压着午峰,小厮扶着的宋开阳急冲冲上前不痛不痒的给了午峰几拳,午峰朝着宋开阳身上就吐口水,“呸,狗东西,你最好别落我手里。”
午峰瞪着是然,“助纣为虐的东西,你也不得好死。”
不等午峰继续骂,宋开阳就冲上去哐哐又是几拳。
午峰被打晕带到了官府看押,宋开阳对着是然就是一顿道谢,“谢谢姑娘,如若没有你,午峰这等恶人都不知何时才能伏法。”
是然脸上没有喜悦,淡淡的表情答复:“不必如此客气。”
宋开阳:“姑娘救了在下,我无以为报,家中有些自己种的菜,能为姑娘饱餐一顿,是然姑娘不嫌弃的话,去我家吃顿餐饭吧。”
是然:“好,你家境也不好,我便一人去吧。”
宋开阳喜上眉梢,“好,好,好。”
天色渐晚,是然跟着宋开阳来到一处较偏僻的房屋,“是然姑娘,这便是我的住所了。”
宋开阳作势让是然进屋,是然看了一眼宋开阳,笑着点点头,进了房屋,宋开阳紧随其后关上门。
宋开阳锁上门,就出来了几个男子,朝着是然围过去,是然转身,“劝你收手。”
宋开阳:“是然姑娘,长得不错,想得也美啊。”
宋开阳阴笑:“抓住她。”
是然淡淡的看着,“谁抓谁,还不一定了。”
一阵混乱后,再一看时,宋开阳和几个陌生人躺在地上,嘴里还直叫唤,是然的随从在是然身后站着。
宋开阳:“你一个女子,怎么下手这么重。”
是然不屑的看着地上的宋开阳,“午峰,你的戏,真挺差的。”
午峰:“你早就看出来了?还陪我演戏?”
是然:“嗯,一开始我找证据的时候,人人口中的午峰确实恶人,拿着证据到官府时,官府的人称未曾有人来报过官,当时便已有了疑惑。”
是然:“直到我见到了你口中的午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田地里插秧。”
是然:“怎么?恶贯满盈强行抢来土地的人,还需要自己耕种吗?”
午峰:“那你不也照样把他送进大牢了吗?”
午峰:“他现在,怕是都被我买通的人弄死了吧。”
官府的人和宋开阳从远处走来,“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宋开阳在午峰的注视下走来,“顶了我的姓名,将所做之事颠倒黑白,午峰,你就应该为你打死的那个老伯偿命。”
午峰见着宋开阳,又看了看众人,“好......好......”
午峰:“都耍我玩是吧?”
午峰狠狠的瞪着是然:“这天下这么多事,你们都能管得过来吗?”
午峰:“若不是有我在这里,你们能保证不会有其他更恶之人出现吗?”
午峰癫笑着:“你们都应该感激我,我才打死了一个人而已。”
官府:“将午峰,带回府衙,择日宣判。”
事情告一段落,宋开阳家的土地物归原主,午峰得到应有的惩罚。
宋开阳对着是然就是一顿感谢。
真正的宋开阳,出身贫寒,家中仅有年迈的父母,一家人靠着自己上工和几亩田地过活,日子也可以算得上温饱还有余粮。
宋开阳:“谢谢......谢谢是然姑娘的帮助......”
宋开阳:“也多谢姑娘不恼我口无遮拦。”
宋开阳对是然感激涕零,“谢谢是然姑娘,就是不知道,有什么能报答姑娘的?”
宋开阳:“或者,我种的菜,每次丰收时都送与你一些。”
是然看着宋开阳的脸些许出神:“会喝酒吗?”
宋开阳:“会。”
是然:“嗯......那便常去黎安城找我把酒言欢吧。”
-宋开阳回到家中,一边照顾年迈的父母,一边用心耕种着土地,闲暇之余,他便会来到黎安城,到是然的私宅游耍,刚来的时候就惊叹这座私宅的风景。
第二次再来这里的时候,宋开阳遇见了赵一唯。
赵一唯正在院中观花,见到有人进来,看清那人的脸之后,惊叹了一番,“你也是是然找来的?”
宋开阳也没想到这座宅子还会有其它人,“你在前还是在我之后?”
两人合计了一下,宋开阳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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