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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了,要是等自己走了,阿璃的病还没好,那谁来照顾阿璃?

李三江也下来吃饭了,坐下来后,瞅见李追远一个人坐那儿,再找找,发现女孩坐屋子里去了,当即一摔筷子不满道:

“我说,要这么现实么,我们家小远侯不就是没了京城户口么,好家伙,这就不愿意同桌吃饭啦?”

话音刚落,就看见潘子和雷子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太爷,太爷,不好了,四海子家鱼塘出事了。刚起塘时,里头忽然翻出好多红水,跟血一样,四海子和那几个下鱼塘布网的,身上都烂了!”

“太爷,那边人叫我们俩过来请您去看看。”

“啥?”李三江蹭的一下站起身,“润生,走,去看看!”

李追远听到描述后,心中默念:地阴红煞么?

柳玉梅抚了一下自己鬓边,也是疑惑,这地界,怎么会有地阴红煞?

润生恋恋不舍地放下饭盆,跟着李三江去了。

李追远没去,在确认自己身上福运问题解决之前,他不会去水边。

回到二楼,李追远重新翻开书,继续看了起来。

只是地阴红煞的话,太爷那边应该没什么危险,因为地阴红煞这种格局,只会出现在饵穴位置。

古往今来,不是只有名山大川吉脉之处才能埋东西,事实上有不少古人会选择将东西埋在河道里,诸如墓葬、庙宇、宝藏之类。

泥沙淤积,河道变动,更容易快速形成“沧海桑田”的变化,让人更难以寻觅。

地阴红煞则是比较传统的一种风水机关格局布置,一旦被触破,其内部的东西很快就能随着水滚涌四散,对窥觑者造成伤害。

但基本都用在饵穴,也就是故意布置出来的陷阱,专门来钓水猴子的。

不过,这也能说明,附近很可能存在一座主穴,就是不知道里头到底埋的是什么东西。

李追远也没兴趣去找,因为有条件布置地阴红煞的,当年修建的肯定也是“活埋”,不是指的生埋活人,而是指其修建的水下建筑,能随着水文格局变化产生移动。

因此,可能当年修建时,几个饵穴和主穴之间是标准的,但现在,早不知道乱七八糟到哪儿去了,你就算知道一个饵穴,也没办法推算出主穴位置。

四海家也是倒霉,也不知道是他家鱼塘正好挖在了饵穴上,还是饵穴自己移动到了他家鱼塘下。

当然,要不是上述两种情况的话,那事情性质可能就变了,就可能真的是有水猴子被钓上了钩。

整个下午,李追远都在看书,太爷和润生直到晚饭时才回来。

吃饭时,李三江说了些四海家发生的事。

有俩外地人想高价承包四海家的鱼塘用来养甲鱼,所以虽然还没到起塘的时候,四海还是决定把塘给清了好租出去。

结果中午四海和他儿子下塘布网时,就出了事,一同出事的,还有当时在塘子里一起帮忙的那俩外地人,四个人身子都跟被石灰水滚过一样,烧烂了一大片,人虽然还没死被送医院了,可那模样着实吓人。

附近村民都被吓得不轻,李三江下午就在那儿做了法事,法事一做完,那满塘红色的水就下去了,村民都说是三江大爷镇住了邪祟。

说到这里时,李三江还自我感觉良好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顺便压了一口酒。

李追远则猜测,那应该是地阴红煞被触碰释放干净后,饵穴开启,塘子里的水最后都倒灌进饵穴了。

另外,那俩外地人还真是热心肠,不仅高价承包鱼塘,还能帮忙一起清鱼塘。

饭后,李追远准备上楼扎马步,却被润生神秘兮兮地拦住。

“小远,你过来一下。”

李追远跟着润生来到三轮车旁,润生掀开了上面的白塑料布,里头躺着一把有年头的铲子。

“小远,你看,这铲子是不是和咱们的黄河铲有点像?但也只是有点像,却没咱们的好。”

李追远接过铲子,尝试了几下折叠和变形,核心构造和黄河铲确实一样,但细节设计上,差得太多。

不过这玩意儿,确实有年头了,有不少修补痕迹,算是个老物件。

“润生哥,这是你今天在鱼塘边捡的?”

“嗯,我没敢跟大爷说,自己偷偷捡回来的,因为我闻到了这上头有股子尸臭味儿。”

李追远凑过去闻了闻,他没闻出来,但他相信润生的判断,因为专业捞尸人对水尸臭味儿,往往有着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敏感。loadAdv(7,3);“是那俩外地人的不?”

“不知道,当时去的时候四个人都伤得厉害,这东西就丢在塘子边。”

“你做得很好,润生哥。”

“啊……我还以为小远你会怪我偷拿东西。”

“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

年代久远的仿黄河铲,上头还带着水尸臭味儿,几乎明示了,肯定是那帮水猴子用的东西。

水猴子指的就是水下偷盗者,他们偷掘时,要是被岸上的人察觉到了,往往会将人拖下水杀人灭口,因此,各地也都流传着水猴子专找替死鬼的传闻故事。

“小远,有用不?”

“有用,润生哥,以后你再闻到这样的味道,也要记得及时提醒我。”

“好嘞,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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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润生哥,你陪我打会儿牌。”

“啥,陪你打牌?”润生想到了那天在堂口,小远大杀四方的画面,在他眼里,小远简直就是另一个赌神高进。

“玩几把,不来钱。”

抽屉里本就有开封过的扑克,李追远和润生相对而坐,由润生洗牌发牌,很简单,都是三张炸金花,发好后就直接开牌比大小。

发了二十把,润生赢了八把,自己赢了十二把。

李追远又换成自己洗牌发牌,二十把后,自己赢了九把,润生赢了十一把。

好像,自己身上的那股特殊福运,消失了?

可是,自己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李追远坐在那里,手中继续把玩着扑克牌,他一直在等待来一个大的,可那个大的,却始终没来。

算了,不想了,明早再找润生玩牌比下大小,要是还是这种正常输赢比例,那自己就能出门了。

东屋。

刘姨正在给柳玉梅梳着头发,叹息道:“那小远户口落这里了,这孩子,还真是运势不好,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跌了大跟头?说不定那小子本人却没什么感觉。”

“那是他还小,不懂吧?”

“阿婷,你又不是没和他接触过,你真觉得他只是个小孩子么?”

“不像。”

“对常人来说,遇到这种事,怕是一辈子的运就折了,就此一蹶不振。

但这规则梯子,本就只是给普通人打造的,对真正的天才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太平之世下,他们想上去就能上去,也多的是方法,普通人羡慕不来的。”

“您说的对,确实是这么个理。”

“不过这样也挺好,之前我还担心他暑假结束后就要走了,目前看来,他还会继续在这儿住一阵子。”

“阿璃的病,小远有说法么?”

“他说有办法,但他得看书。”

“这是什么方法?”

“静观其变吧,我们老了,年轻人的事,看不懂了。”

……

翌日清晨,李追远醒来时习惯性侧头看去,门口椅子上,依旧没有人。

“唉……”

李追远起床洗漱后,在外面看了会儿书,下去吃早饭时,身边还是没有阿璃。

饭后,李追远拉着润生,像昨晚那样,继续玩牌比大小,输赢比例很健康。

这下,终于放下心来,自己可以出门了。

……

“谭队,早。”

“早啊,谭队。”

“嗯,你们早。”

谭云龙穿着便服骑着摩托车进到所里,和路过的同事打着招呼。

现在其实不早了已经是上午,他也请了假晚到,因为大清早的,他就到儿子学校见老师去了。

暑假原高二下学期升高三的学生,假期很短,已经回校开始上课了,他儿子昨晚就在校外打架,闹得动静挺大,差点引发了群架。

不过他也没责怪儿子,因为儿子是为了保护被欺负的同学。

谭云龙对儿子学习一向看得很开,成绩不拔尖就不拔尖吧,高考考不上好大学就考不上吧,只要人品三观正就行。

这也是他当初工作调动时,不惜和妻子吵架也要把儿子转学到自己工作单位附近学校的原因,他得看着这小子。

警察做久了,见了太多形形色色的恶,他知道,不把孩子品性把控好,再把他怎么培养,都没什么意义。

走入办公楼,一路遇到的同事继续很热情地打招呼,辖区内虽然发生了恶性案件,但侦破得也快,为此他也得到了嘉奖。

就连所长也暗示他,趁此机会多跑动跑动,毕竟老关系还在,立了功也能顺理成章调回去,但谭云龙反而没什么动作,他觉得在乡镇派出所挺好的。

推开办公室的门,谭云龙怔了一下,随即嘴角露出笑意,将门关上。

拿起热水壶,泡了一杯茶,递到男孩面前。

男孩从脚下拿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在他面前打开,是一把铲子。

地下出土的文物都是国家的,私自盗取本就是犯法,而且他们的销赃渠道往往是国外,所以应该及时报警。

听完男孩简练的讲述后,谭云龙先起身走出办公室,安排人去卫生院的病房里进行布控,随后他又关门坐了回来,见李追远捧着茶杯,连续抿了好几口热茶都没放下。

“看来,这次是有事求我帮忙了。”

“嗯,谭叔叔,我想请你帮我安排入学,这是我的档案。”

谭云龙翻看起这些文件,随即无法理解道:“这是什么操作?”

“我想上学。”

“行,我帮你联络镇小学,你以前上几年级?”谭云龙拿着学籍证明,仔细看了又看,“少年班是小学么?这大学名字,啧啧,你以前上的是这所大学的附属小学?”

“我想跳级。”

“跳到六年级?我知道京里教育资源好,但这里学生竞争也挺激烈,只论考试能力的话,京里的可不见得比这里好。”

“高三。”

“嗯,高三……什么?”谭云龙抬起头,盯着男孩,“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谭叔叔,您帮我安排走跳级流程就行,考试测验这些的,我自己来过。”

李追远知道各地都有跳级政策的,自己那时班上不少同学都是这么跳上来的。

“真的假的?”谭云龙来了兴致,“听你这语气,也就是现在高考结束了,要不然,你都能直接准备高考了。”

“不呢,我还想继续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我舍不得离开。”

“这样吧,我可以帮你,但为了避免我出个大丑,你今晚得去我家吃饭,我儿子也快上高三了。”

“今晚不行,明后天都可以。”

见男孩如此气定神闲,谭云龙不由已经信了,问道:“你就是那种天才孩童?”

李追远犹豫了一下,更贴切自己的形容,似乎应该是患病儿童。

“那你怎么跑去做那个?”谭云龙挥舞了一下手,指的是捞尸。

这次李追远的回答很坚定:

“好玩,有趣。”

“如果你真是这种人,还是应该好好学习,报效国家的。”

“我不是在做么。”

“我指的不是这个意思。行了,那明晚,我去你家接你,我记得你住的地方。”

“好的。”李追远站起身,对谭云龙鞠了一躬,“谢谢叔叔。”

谭云龙也站起来,侧身走向男孩,摸了摸他的头:“是叔叔得谢谢你。”

中午前,李追远就坐着润生的三轮车回到家。

家里来了几个瓦匠,正在后屋那里砌房子。

刘姨笑呵呵地走过来,对李追远说道:

“你太爷刚还问怎么了,我说是你要求的给自己盖个手工室,你太爷居然就点点头,没再问,转身进屋就拿钱给我,被我给推回去了说钱够了。

他问我哪里来的钱,我说是润生打牌赢的。”

“嘿嘿。”

在旁边停车的润生脸上露出了傻笑。

李追远则扭头提醒道:“润生哥,还不快跑。”

“啥?”

主屋内,忽的窜出一道人影,手持扎纸用的藤条,直奔润生而来:

“我叫你不学好,学谁不好学你家那山炮打牌赌钱,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润生跑,太爷追。

二人围着坝子前的田,打起了转。

李追远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太爷身子骨真好。

感冒也好利索了,最近也没接鸟屎了,看来,自己这边福运问题解决后,太爷也恢复了正常。

随即,李追远看向东屋,阿璃依旧坐在门槛后面,一动不动,像是一尊精致的雕塑。

这几天,没有女孩的陪伴,看书也真的只是看书了。

柳玉梅给李追远使眼色,示意他上前再试试接触接触阿璃。

李追远没去,而是径直走进屋上了二楼,《柳氏望气诀》就差一点就能看完了。

他这阵子天天熬夜看,强行提高了进度。

柳玉梅坐在椅子上,看着二楼,心里无法控制地又升起一股烦闷,以前她还因孙女和男孩亲近而吃酸,现在她是巴不得孙女能和过去一样与男孩腻在一起玩。

可偏偏这男孩天天真的只是在看书,怎么着你也过来试试啊,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行不行?女孩子是需要哄的啊。

自小到大,阿璃就这一个玩伴,柳玉梅不信孙女对男孩完全没了感觉。

中饭后,李追远继续看书,下午,李追远终于把书看完了。

他身子后仰,躺在藤椅上,正抓紧时间将全书内容整理升华。

虽是闭着眼,但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幅幅书中文字所记录的气象与画面,他的左右手不停无规则的比划着,在外人看来,这是男孩闭眼幻想自己是个音乐指挥家,可在李追远的感知里,自己拨弄的是一方方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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